冰封的大海与苍白的大地在天际的尽头连接在一起,呼啸的寒风吹不却那漫天的阴云,只能裹挟着飞舞的细雪,在暗蓝的海冰前奏响坠落的终曲。
函馆,这曾是旧世代北海道的一处海港都市,被认为是北海道的南部大门,是北海道南部最为重要的工业渔业基地,也曾因为美丽的夜景而与香港,那不勒斯共同称为世界三大夜景都市,
然而人类曾拥有的全部辉煌,而今也不例外地被冰雪埋葬。
在东瀛洲原住民流传的阿伊努语中,这片土地被称为“湾与岸的尽头”,用来形容位于北海道诸多入海口最南的函馆也确实不失实。
然而在尸落的纪元,当大海成为无数可怖而强大的海兽出没之地,辐射云端之下的大地全部成为了无人烟的废土之后,作为没有浮岛悬浮的北海道的一切都似乎失去了意义。
这里不过只是一片被冰雪覆盖的废土,仅此而已。
这座城市已经这样沉寂了一千年而未有任何改变,或许之后的一千年一万年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然而,今天,一切都在这里分崩离析!
天际中永远无法消散的苍灰被那狰狞而凌厉的锋锐轻易地分割,冻结千年的暗蓝色的海冰在那无可阻挡的强横之前纷纷化作齑粉。
没有任何预兆地,那钢铁的巨兽就那样从冰封的海水之下贯穿而出。将那只可怖而庞大的银色剑角高高地刺向天空,像是在冰封的海面上横生出了一座银白色的悬崖!
那可怖而洪荒的钢铁巨兽正是东瀛洲剑走偏锋的生物科技与自旧世代以来就极度发达的船舶制造业共同催生的一只名副其实的怪物。
超弩级战列舰“酒吞童子”,倘若说其是丧尸文明科技的巅峰造物也不为过,排水量整整达到七十万吨的这艘巨舰,俨然是一座移动的银色城市!
实际上,它甚至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战舰,通过极端的生物改造的它的真实面目其实是一类超巨型的尸兽,据说在理论中已经足有媲美尸皇的战斗力!
然而一直以来,作为东瀛洲巅峰战力的超弩级战列舰都只部署在东瀛本洲浮岛一带的空域之中,是作为空中战力而存在的,又怎么会在这云端之下的北方冰洋,还是从冰封的海面之下轰然破出,来到这即便在云端下的遗弃之地中都算是偏僻的冰天雪地之中?
与其说这是什么隐蔽的军事行动,不如说,这艘超弩级的战列舰,是在像老鼠一般地躲藏着什么!
究竟是什么,竟然让这样一艘超规格外的巨兽,落到这副境地?
凛冽的寒风中,“酒吞童子”银白色的尖角顶端的一扇阀门缓缓地打了开来。
迎着漫天的飞雪,金发的男人用像是慢放般的动作缓缓踏了出来,双手交迭在身后,冷冷地注视着前方,风儿将他的长发吹起,宛若迎风而立的狮鬃,
显得太过年轻与苍白而难以让人信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男人只是冷漠地注视着这片早已被废弃的都市,长久都没有一丝的言语,任凭狂风如刀般一次又一次地划过脸颊,任凭大雪慢慢将自己化成了一个雪人。
但是,不要说动作,甚至就连脸上的一根线条,男人也未有任何的改变。
在这样的严寒之中,这是需要何等的意志与体魄才能做到,但是男人的身体却明明虚弱得像是一个临终之人。
事实上,昨夜男人已经连续三次在死亡的边缘徘徊而最终没有离去了。
他的身上至少有七处致命的伤口,甚至连头部都曾经被切开两次,然而,无论是何等的疼痛与伤口,都绝无法让这个人屈服。
自幼历经了大大小小数千次的战役,几乎从一出生就沐浴在战火之中,由鲜血浇灌着长大,目睹着春日组从一个平凡的黑社会组织成长到控制整个京都大浮岛的庞然大物,春日狮骑郎早已将自己锤炼成了一柄冷漠而坚韧的安纲大斩刀,不要说区区的冰冷,即便是沐浴在烈火熔浆之中,纵使一千个饿鬼一千把长刀一同啃咬着切碎着他的身体,也不能令他的神情有哪怕是丝毫的色变!
站立在寒风中的狮骑郎,宛若一只即便垂死,依旧坚韧而高贵的雄狮!
不知站了多久,身后才传来一声胆怯的女声
“狮……狮子郎大人,您的身体……”
“香川,请不用担心我,我只是在鞭策自己。”
“鞭策…?”狮骑郎身后,梳着短发的女人带着不快的语气说道,正是狮骑郎的贴身秘书长香川伊吹,既是狮骑郎并肩作战无数次的搭档,亦是从狮骑郎还是青稚的少年时便陪同在身边的伙伴,彼此可以说是知根知底。
但是尽管跟随了狮骑郎数年征战,这只太过骄傲的狮子却总是让香川小姐头痛。
譬如这次,明明说好的“晨间巡视”竟是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小时,而这只刚刚死里逃生的狮子,就这么在雪地里站了一个小时,实在是让伊吹不得不再次提醒。
“香川,在人类还存在着的时代,比那还要遥远的过去,这里曾被叫做函馆。早在江户时代之前,就一直是流放被废贵族与囚犯的险地,而现在……”狮骑郎的眉目间横生出一丝的怒意。“我等竟被那群恶鬼逼迫到了这样的境地之中,也不得不沦落至此,就连家主与小妹,也被那只修罗放逐到还要更北的死地。”
“这般屈辱,要叫我如何咽得下说得明?”
“我狮骑郎一定要用鲜血来洗刷这份屈辱,来抚慰在天的亡魂,将那恶毒残忍的修罗的头颅亲手斩下,供奉在家主与小妹之前”
“我狮骑郎,将会成为春日家新的家主,而且本就该如此!”
风儿带走了男人的豪言,一切都悄悄地消散在飞雪之中。
只有天知道,那份豪言的重量。
“啊?政变?春日家?春日梅梅子?你说这是丫头的名字?”白山竹眉头一皱一皱地说完这句话,疑惑地看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紫罗兰。
“不是丫头,是春日小姐!”紫罗兰几乎是愤怒地喊道,但是身边的梅梅子,却还是一副活在梦里的样子。
“小姐!你不是想起来了?”
“我……梅梅子只想起来紫罗兰姐姐啊……姐姐你不要生气,这边这位姐姐是个好人,很好很好的,又会给梅梅子喂大大暖暖地棒子吃还会用那个超级大的手来给梅梅子……”
“你他妈到底对小姐做了什么你个混蛋!!”
“啊咧我说小妹妹你不要用这么容易让人误解的话啊……喂……我只是……”
“我发誓绝不放过你!禽兽!”
“不要不要啊,姐姐真的对梅梅子超好的啊,姐姐她……”
“春日小姐,家主,家主怎么样了?”
“‘家主,家主’是谁啊?好奇怪的名字呢……”
“就是您的父亲啊!”
“啊?”
“就是你爸爸啊!!”
“……”梅梅子突然安静了,低着头不说话,不停地交缠着小指头。
“难道……”
“爸爸死了,梅梅子……没有吃爸爸。”
紫罗兰长叹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顿时软了下来,但是却也并没有怎么惊讶,
本来,她就只是为了收尸而来,现在小姐还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
“啊……啊?那东西是小姑娘的……”橙子雨在白山竹的脑海里惊讶地说道。
“那个春日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白山竹也暗中发问。
“梅梅子小姐,还好是我先找到了您……虽然不知道这位……但应该并不是狮子郎的人吧……”紫罗兰疲惫地看了看一旁的梅梅子,怜悯温柔地抚了抚小女孩的脑袋。“梅梅子小姐,现在所有人,都想要你死。
或许,你一开始就没有来到这世界上,还更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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